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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  2012, Vol. 30 Issue (4): 58-62, 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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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本文  

马伟娜, 姚雨佳, 桑标. 认知重评和表达抑制在无意识层面对情绪反应的调整作用. 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 2012, 30(4): 58-62, 68.
Ma Weina. The Role of Cognitive Reappraisal and Expressive Suppression Modulating Emotional Reactivity in the Unconscious Level. Journal of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Educational Sciences), 2012, 30(4): 58-62, 68.

基金项目

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11JCJY21YB)、中国博士后基金面上项目(20110491802)和杭州师范大学勤慎研究项目
认知重评和表达抑制在无意识层面对情绪反应的调整作用
马伟娜1, 姚雨佳2, 桑标3     
1 杭州师范大学心理学系,杭州 310036;
2 浙江工业大学教育科学与技术学院,杭州 310023;
3 华东师范大学学前教育与特殊教育学院,上海 200241
摘要:采用有意识任务(与执行性意图结合的指导语)和无意识任务(句子整理任务)启动情绪调节策略,考察无意识认知重评和表达抑制对情绪反应的调整作用。结果发现:无意识启动认知重评和表达抑制具有适应性的情绪性结果,能有效下调个体的负性情绪体验和生理反应;无意识表达抑制在对负性情绪体验和生理反应下调方面优于有意识层面,无意识认知重评在对生理反应下调方面优于有意识层面。以上结果表明无意识层面进行的情绪调节与意识层面同样有效。
关键词无意识    情绪调节    认知重评    表达抑制    
The Role of Cognitive Reappraisal and Expressive Suppression Modulating Emotional Reactivity in the Unconscious Level
Ma Weina1
一、问题的提出

情绪调节是“个体产生何种情绪,何时产生及如何体验和表达这种情绪的过程”,相当于对情绪系统的输入和输出进行操作。个体对情绪系统输入进行操作属于前提关注的情绪调节,对情绪系统的输出进行操作属于反应关注的情绪调节(Gross, 1998)。Gross(2002)认为认知重评属于前提关注策略,它改变个体对情绪性事件及其意义的认识,从积极的角度理解负性情绪事件。表达抑制属于反应关注策略,指个体启动自我控制过程,抑制即将或正在发生的情绪表达行为(Gross, 2001)。大部分研究认为表达抑制能减少个体表达负性情绪,但会对认知和情绪产生消极结果(Richards & Gross, 2000)。但也有研究发现习惯采用表达抑制进行情绪调节体验到的负性情绪较弱(Lane,Sechrest,Riedel, Shapiro, & Kaszniak, 2000)。传统观点认为采用表达抑制进行情绪调节会出现非适应性结果(如采用表达抑制的大学生在社会支持、人际亲密度和社会满意度上较低)(Srivastava,Tamir, MeGonigal, & John, 2009),但也有研究认为表达抑制有助于个体有效应对极端负性事件(采用抑制方式应对亲人亡故的个体较少出现身心症状)(Coifman,Bonanno, Ray, & Gross, 2007)。上述现象实际上反映了个体将情绪调节策略逐渐内化的过程,多属无意识范畴。因此,这些分歧或许暗示表达抑制可能在无意识情绪调节中更有效。

情绪调节是自我调节的特殊形式。研究者试图以目标性意图或执行性意图为形式,添加情绪调节的策略性内容,考察其达到的情绪调节效果。执行性意图代表个体为实现目标所确定的计划,以“如果-那么”为形式说明个体何时、何地、以怎样的方式实现目标,将关键情境与目标指向性行为联系起来。目标性意图以“我打算达到状态Z”为形式指定个体需要表现出的行为或事件的结果。Gallo,Keil,McCulloch,and Rockstroh(2009)发现厌恶情绪能够通过形成执行性意图来支持目标性意图的方式得到有效控制。马伟娜、姚雨佳(2012)的研究也表明执行性意图在调节情绪反应中更有效。这些结果暗示了当情绪上调或下调成为个体的目标时,情绪调节策略的启动可以通过执行性意图的形式有效进行。而Williams,Bargh,Nocera,and Gray(2009)发现启动无意识认知重评的被试和接受外在指令的被试在减弱生理反应上达到了同样的效果。因此本研究以执行性意图与情绪调节策略相结合启动有意识情绪调节策略,以句子整理任务启动无意识情绪调节策略,着重比较无意识表达抑制和认知重评对情绪反应的调整作用,考察两者在情绪唤醒度和生理反应上的差异。

二、研究方法

1.被试

选取大学本科生120人,年龄19-22岁,男女、文理各半。所有被试视力或矫正视力正常,均为右利手,实验前半小时内没有剧烈运动。将被试随机分为5组(无意识认知重评组、有意识认知重评组、无意识表达抑制组、有意识表达抑制组和控制组)。由于数据统计需要,控制组的人数为其他组的2倍。被试均自愿参加本研究,实验结束后赠送礼物。

2.实验材料

(1) 情绪图片材料:以图片效价和唤醒度为指标,从中国情绪图片系统中选取30张中性图片和30张负性图片作为正式实验材料(效价:M(负性)=1.94;SD(负性)=0.45;M(中性)=5.26;SD(中性)=0.35,唤醒度:M(负性)=6.41;SD(负性)=0.41;M(中性)=3.28;SD(中性)=0.21)。9代表最高的愉悦度和唤醒度。选1张抽象图片作为掩蔽刺激,10张风景图用于平复被试的负性情绪。所有图片为350×255像素。

(2) 句子整理任务:根据句子整理任务研究范式(Srull et al., 1979),正式实验前请40名大学生写出与认知重评和表达抑制有关的词,再请40名大学生从中选出最有代表性的词。以选择率高低筛选16个代表认知重评和表达抑制的词组成16个句子,与不含认知重评或表达抑制相关词的8个句子混合在一起,组成无意识认知重评和无意识表达抑制组。另一组24个句子均不含认知重评或表达抑制相关词,组成控制组。每个句子由五个乱序的词组成,要被试选出四个词组成一句话。

3.实验环境和仪器

实验在隔音效果良好的实验室中进行,主试与被试各用一台戴尔计算机。被试的计算机用于呈现实验程序、被试反应操作及采集实验数据,主试的计算机用于操作生物反馈系统。

4.实验程序

实验为独立施测。被试坐在计算机屏幕前约45cm处,水平视角约15°。实验前要求被试关闭手机,摘下非优势手上金属物品,提醒被试在实验中保持身体不动。无意识认知重评组和无意识表达抑制组被试先完成各自的句子整理任务。有意识认知重评组、有意识表达抑制组及控制组被试完成控制组的句子整理任务。所有被试接着完成情绪图片评价任务。通过指导语启动部分被试的有意识情绪调节策略:要求有意识表达抑制组形成“我不会被吓到。如果看到血,我要保持镇定,不让情绪表现出来”的执行性意图;要求有意识认知重评组形成“我不会被吓到。如果看到血,我要忽视它”的执行性意图。呈现给无意识认知重评、无意识表达抑制及控制组被试的指导语中不出现关于情绪调节策略的语句。每组被试观看一些情绪图片,图片随机呈现, 每一刺激先呈现1000ms “+”,接着为靶图片(500ms)和掩蔽图片(300ms)。之后请被试对图片进行评分。9代表最高的愉悦度和唤醒度。四次练习后为正式实验。

实验程序由E-prime2.0编写并记录,生物反馈系统记录生理指标。正式实验开始前空屏3分以测定基线。主试在实验结束后询问被试是否知道实验目的,剔除知道实验目的的被试。

5.实验数据收集

选取皮电反应、皮温和指脉的变化率反映个体情绪变化。皮电反应通过汗腺反映交感神经节后纤维的状态。个体紧张时精神性出汗会增多,从而增强皮电反应。皮温指人体皮肤表层温度,紧张时指端毛细血管收缩,指温降低。指脉通过对心脏收缩造成手指血流量变化来反映自主神经系统变化, 紧张时心率增加,指脉加快(李京诚, 2002)。

本研究测量两阶段数据:基线值测量被试静心3分钟期间的生理反应,情绪反应过程值测量启动情绪调节策略后观看情绪图片的生理反应。使用E-prime2.0和Biofeedback 2000 X-pert分别将主观报告和生理数据导入SPSS16.0进行统计分析。

三、结果

1.数据预处理及有效性检验

对指导语执行程度进行检验,有效被试112人。对随机分组进行等组检验,情绪调节策略和意识水平的基线值主效应、交互作用不显著。皮电、皮温和指脉的基线值为协变量,情绪反应过程值为因变量,检验情绪调节策略和意识水平在生理反应上的差异,情绪调节策略在皮电、皮温和指脉上的主效应显著(F(2, 111)(皮电)=6.18, p<0.01;F(2, 111)(皮温)=4.88, p<0.01; F(2, 111)(指脉)=22.17, p<0.001),意识水平在皮电、皮温、指脉上的主效应不显著,意识水平和情绪调节策略在皮电、皮温和指脉上交互作用不显著,句子整理任务启动无意识情绪调节策略和指导语启动有意识情绪调节策略无显著差异,即包含执行性意图的指导语和句子整理任务可作为启动情绪调节策略的有效工具。

2.情绪调节策略对主观情绪体验的影响

不同意识水平下启动不同情绪调节策略对图片评价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如表 1所示。情绪调节策略、图片性质和意识水平为自变量,情绪唤醒度为因变量,做重复测量方差分析。结果:交互作用在所有因素间均不显著。情绪调节策略主效应显著(F(2, 111)=28.99, p<0.001)。事后检验表明,认知重评组和表达抑制组对图片的评价显著低于控制组,且二者无显著差异。图片性质主效应显著(F(1, 111)=253.91, p<0.001),认知重评组和表达抑制组对负性图片的唤醒度均显著高于中性图片。意识水平主效应显著(F(1, 111)=6.86, p=0.010),有意识条件下对图片的评价显著高于无意识条件,有意识表达抑制组的情绪唤醒度显著高于无意识表达抑制组,这一差异在负性图片尤为明显(t(36)=2.42, p<0.05),而认知重评组在两种条件下无显著差异。但所有被试在有意识水平上对中性图片的唤醒度显著高于无意识水平(F(1, 73)=4.24, p<0.05)。

表 1 不同意识水平下启动不同情绪调节策略在情绪唤醒度上的描述性统计

为更好地探讨无意识情绪调节,将无意识条件下的数据进行单独分析。以情绪调节策略和图片性质为自变量,被试的情绪唤醒度为因变量,重复测量方差分析表明,情绪调节策略和图片性质交互作用不显著。情绪调节策略主效应显著(F(2, 54)=15.45, p<0.001),事后检验发现,认知重评组和表达抑制组的情绪唤醒度显著低于控制组,且二者无显著差异。图片性质主效应显著(F(1, 54)=146.56, p<0.001),被试对负性图片的唤醒度显著高于中性图片。单因素方差分析表明,评价负性图片时,无意识启动不同情绪调节策略的被试差异显著(F(2, 54)=8.40, p=0.001)。事后检验发现,认知重评组和表达抑制组评价负性图片时的唤醒度显著低于控制组,认知重评组的唤醒度显著高于表达抑制组。评价中性图片时,无意识启动不同情绪调节策略在情绪唤醒度上有显著差异(F(2, 54)=16.74, p<0.001)。事后检验发现,控制组对中性图片的唤醒度显著高于认知重评组和表达抑制组,且后二者无显著差异。

3.情绪调节策略对生理反应的影响

情绪调节策略类型和意识水平为自变量,被试的皮电变化率、皮温变化率和指脉变化率为因变量,进行多元方差分析(见表 2)。变化率=︱(情绪反应过程值-基线值)/基线值︱。结果发现:情绪调节策略主效应显著(F=28.51, p<0.001)。经进一步分析,按不同情绪调节策略启动的被试在生理指标上均有显著差异(F(2, 111)(皮电)=75.59, p<0.001;F(2, 111)(皮温)=8.77, p<0.001;F(2, 111)(指脉)=34.21, p<0.001)。事后检验发现,在皮电变化率、皮温变化率、指脉变化率上,认知重评组和表达抑制组均显著低于控制组,且前二者无显著差异。意识水平主效应显著(F=7.62, p<0.001),不同意识水平下启动情绪调节策略的被试在生理指标上有显著差异(F(1, 111)(皮电)=14.99, p<0.001;F(1, 111)(皮温)=0.56, p<0.05;F(1, 111)(指脉)=7.181, p<0.01)。有意识启动情绪调节策略的被试在皮电变化率(t(110)=2.375, p<0.05)和指脉变化率(t(110)=2.047, p<0.05)上均显著高于无意识,在皮温变化率上无显著差异。有意识认知重评组的皮电变化率显著高于无意识认知重评组(t(34)=2.83, p<0.01),皮温和指脉变化率上无显著差异。有意识表达抑制组皮电变化率(t(36)=4.44, p<0.001)和指脉变化率(t(36)=4.58, p<0.001)上显著高于无意识表达抑制组。情绪调节策略与意识水平交互作用显著(F=2.64, p<0.05)。经进一步分析,情绪调节策略与意识水平在皮温变化率和指脉变化率上交互作用不显著,在皮电变化率上(F(2, 111)=4.91, p<0.01)交互作用显著。

表 2 不同意识水平下启动不同情绪调节策略在各项生理指标上的描述性统计

为说明无意识情绪调节对情绪反应的调整效果,将无意识启动条件数据单独分析。单因素方差分析表明,无意识启动情绪调节策略的被试在生理指标上有显著差异(F(2, 54)(皮电)=75.84, p<0.001;F(2, 54)(皮温)=3.65, p<0.05;F(2, 54)(指脉)=27.60, p<0.001)。事后检验发现,控制组的皮电变化率显著高于认知重评组和表达抑制组,认知重评组的皮电变化率与表达抑制组未见显著差异。控制组的皮温变化率显著高于表达抑制组。认知重评组和表达抑制组的指脉变化率显著低于控制组,两组间无显著差异。

四、讨论

本研究用句子整理任务启动被试的无意识情绪调节策略,分析无意识情绪调节对情绪反应的调整作用。结果显示,认知重评组和表达抑制组对负性图片的情绪唤醒度显著低于控制组,表达抑制组在皮电、皮温和指脉的变化率上显著低于控制组,认知重评组则在皮电和指脉的变化率上显著低于控制组。即无意识启动认知重评和表达抑制均能下调负性情绪体验,控制生理反应。这与Williams等(2009)的研究结果基本一致。以往研究认为,认知重评在情绪反应调整方面优于表达抑制(Richards & Gross, 2000; Srivastava et al., 2009)。但本研究发现认知重评和表达抑制在无意识层面上对情绪反应都有明显作用。除在对负性图片的情绪唤醒度上存在显著差异外,两种情绪调节策略在生理反应上无显著差异。尽管认知重评出现在情绪反应之前,表达抑制出现在情绪反应之后,但两者都能以一定方式调节情绪,无优劣之分。此外,认知重评组和表达抑制组对中性图片唤醒水平显著低于控制组,但未见两组间的显著差异。这表明无意识认知重评和表达抑制不仅局限于负性刺激。

本研究将执行性意图与情绪调节策略相结合,启动有意识情绪调节策略,并将其与无意识情绪调节策略的调整作用进行比较。结果发现,有意识启动表达抑制的被试对情绪唤醒度的评价显著高于无意识,这种差异体现在对负性图片的评价上。相较于有意识启动,无意识启动表达抑制在下调个体负性情绪体验方面更为有效。在生理反应方面,有意识启动认知重评的被试在皮电变化率上显著高于无意识,有意识启动表达抑制的被试在皮电和指脉的变化率上显著高于无意识,表明无意识启动认知重评和表达抑制在生理反应控制上优于有意识。但Williams等(2009)研究表明,处于焦虑情境下,通过完成句子整理任务启动无意识认知重评的被试和接受外在指令的被试在减弱生理反应方面有相同效果,这可能因情境设置及生理指标不同所致。

综上所述,有意识与无意识层面的认知重评,在下调负性情绪体验的效果相似。但表达抑制在无意识层面上对负性情绪体验和生理反应下调方面优于有意识。据以往研究,习惯采用表达抑制进行情绪调节的被试负性情绪体验少,表达抑制有助于个体应对极端负性事件(Coifman et al., 2007)。无论是情绪调节策略的习惯性使用还是个体对极端情绪事件的应对,更多地反映了个体将情绪调节策略逐渐内化的过程,这种情绪调节更多地属于无意识范畴。因此,本研究结果反映出表达抑制作为反应关注的情绪调节策略在无意识层面更有效。

五、结论

本研究以执行性意图和句子整理任务分别启动有意识和无意识情绪调节策略,比较认知重评与表达抑制在不同意识层面情绪调节的效果,得出以下结论:

(1) 无意识与有意识下的情绪调节策略同样有效,在无意识上的认知重评和表达抑制能有效下调个体的负性情绪体验和生理反应。

(2) 无意识表达抑制在对负性情绪体验和生理反应下调方面优于有意识层面,无意识认知重评在对生理反应下调方面优于有意识层面。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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